第1章

医院上班摸鱼时，刷到一条关于前男友的文案。

——我还是忘不了他，每次经过火葬场，都觉得里边烧的人是他。

我狠狠地点了个赞。

下一秒，诊室的门被推开。

竟然是我那人间蒸发多年的前男友！

他看到我还没来得及关上了手机屏幕，挑眉浅笑。

「你很快就能如愿了。」

1

「你怎么会得艾滋病？」

我呆呆的看着他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他也没有说话，静静站着。

时间仿佛停止，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。

好久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
「怎么感染上的？」

话一出口，才发现声音在颤抖。

「大四下学期实习的时候，我给一个病人做手术，他隐瞒了自己有艾滋病，我没有做好防护。」

「因为我经济条件不好，确诊之后这五年一直在家保守治疗，到最近实在控制不住，医院。」

叙述的过程中，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。

我却没有那么平静。

那一沓检查单仿佛有千斤重，压的我手腕生疼。

我死死的看着他，嘴唇哆嗦着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口。

他是那样冷静，仿佛得绝症的是另外一个人。

我颤抖着翻看他的检查记录。

到最后一张时，身体一晃，所有检查单都掉在了地上。

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：「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，我比你早死几十年，就少走这么多年弯路。」

我大脑嗡嗡作响，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喝了几口冰水，才勉强清醒。

强忍下心中的情绪，给他写了一张纸条。

「拿着这个去住院部办住院吧。」

他却没有走，垂下眼帘：「韩医生，我就跟你直说了。」

「我身上只有块钱，医院住几天？」

我轻声道：「医院的花销是在出院后结算的，你不用担心。」

他微微颔首，离开了。

我目光追随他的背影。

他走的挺慢，略微有些摇晃，身形仿佛风一刮就要倒了。

我鼻子一酸。

他在我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后，我拿起手机，给收费部打了个电话。

「一会儿有个叫周复礼的病人会办住院，我先给你转一万块钱作为他的费用，画完随时给我说。」

「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。」

2

科长让我负责周复礼，我拒绝了。

原因很简单。

我无法像对待普通的病人一样对待他。

下班以后，我脱下白大褂，去他的病房看他。

他正在输液，看到我进来后，对我笑了笑。

「没想到你会主动来看我，不忙了吗？」

我没有理会他客套的寒暄，走到病床前直视他的眼睛。

「你确诊艾滋病是在和我分手的前一天。」

「所以你根本没有出轨，照片是假的，你是怕拖累我对吗？」

他移开视线：「你想多了。」

「你瞒不住我的。你知道我家的势力，只要我愿意，即便已经过去五年，我也可以翻出个底朝天。」

我很急切。

他久久沉默，好久才吐出两个字：「随你。」

我神情激动：「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？咱们可以一起面对的！你知不知道……」

你知不知道，刚和你分手后的那几个月，每一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？

每天哭到凌晨，哭累了就睡一觉，哭医院抢救。

现在想想，那段时间我能挺过来，也算是一个奇迹了。

我双眼通红，哽咽得说不出话。

「你伤心一段时间，总比跟我过一辈子好。」

「染上这个病，我的人生彻底就没希望了，而你还有大好的前程。」

「放下我吧，好好过你的日子。」

他有些落寞，但神情恳切。

我试着安慰他：「你这个病虽然不能根治，但控制的好，是可以在某些方面恢复正常生活的……」

他轻柔的打断我：「你不用安慰我。我也是医学生，当年成绩比你还好，我都懂的。」

我别开头，眼泪流下，却说不出来话。

是啊，他全都知道。

他当年成绩那么好，是导师的骄傲，怎么会得上这种病？

难道真的天妒英才吗？

他继续说：「刚确诊的时候，我也很消沉，但经过五年，早就想开了。」

「或许这就是命吧。」

我抬起头，坚定的对他说：「我一定会治好你！你等着！」

他忍不住笑了，却没有打击我：「好，我等着。」

3

回到家后，我疯狂的查阅艾滋病的所有资料。

到早上五点，把网上各种消息看完后，却越来越崩溃。

我慢慢蹲在地上，把头埋进膝盖，泣不成声。

我和他是在贵族高中认识的。

我是花钱靠关系，而他是成绩优异的特招生。

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一个寻常的午后。

我在校园里闲逛，经过他的教室。

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。他戴着金丝眼镜，穿着白衬衫，袖口挽到手肘处，低垂眼帘，思考数学题。

他察觉到我的视线，抬起头。

目光交汇的那一刻，我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。

教室里那么多人，我只看到了他一个。

在那之后我开始疯狂的追求他。

他是数学社团的团长，即使我对数学没有一点兴趣，但我还是参加了。

他生活贫困，我主动给他生活费，尽管他没有接受。

他比我高一届，我们的教室离得很远，但我每到下课都去找他。

……

我喜欢周复礼，所有学生都知道。

他当时对我说：「韩念，我被保送到了a城医大，只要你能凭自己的努力考上，我就和你在一起。」

因为他的一句话，我拒绝了父母把我送出国留学的计划，开始发奋学习。

幸运的是，我也考上了a城医大。

新生欢迎会，站在舞台上的我，一眼就看见了台下的他。

我放弃提前准备好的节目，即兴唱了一首情歌。

然后走向他。

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中，我向他表白。

于是我们在一起了。

他是个沉默内敛的人，但对我很好。

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。

那天下着暴雨，电梯进水无法运行。

我家在26楼，他一层一层爬上来给我送资料书。

到我家后，他成了落汤鸡，但是书一点没湿。

那时候，我是真的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。

医院实习时，我们也每天都要打电话腻歪。

分手的那一天，上午我给他打视频分享学校的事情，他还笑着打趣我。

下午却忽然联系不上他了。

我给他打电话却显示手机关机。

直到第三天晚上，他才给我发